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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维克托等人庆祝欢呼的时候,正在和家人聚餐的李子涛,也从管家法兰帝口中得知这一好消息。

   “预售订购6000多辆,不错的成绩!”李子涛说的谦虚,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。

   6000辆的销售额,这一数字仍在增加中。

   可以说这次bmw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,如果上市后好评如潮,相信能够进一步刺激销量。

   海外销售额需要一周的时间来统计,李子涛对此十分期待。

   玛丽微笑着说:“恭喜你,神盾的产业链又要再次增加。”

   “是我们。”李子涛举杯说道;“节日快乐。”

   “节日快乐。”

   “节日快乐。”

   艾登和珀尔也端起杯子凑过来,分享着喜悦。

   虽然珀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看到父母和哥哥脸上的笑容,她就很开心。

   “你们都有为明天准备礼物吗?”放下酒杯,李子涛笑着问道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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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当然。”艾登切着牛肉说道,实际上他认为自己该来和父亲杯子里一样的饮料。

   只是这么做明显会触怒母亲。

   珀尔有些费力的半趴在桌上,拉过一片生菜,又挪动着回到椅子上,奶声奶气的说:“珀尔也准备好了。”

   虽然珀尔已经有五岁大,可相比家里的桌子来说还有些瘦小,她的奶音也并未减弱,比小时候更显得可爱。

   只有五岁大的小丫头,已经被无数人盯上。

   今年开始玛丽有足够的时间呆在家里,于是带珀尔出席的社交活动增加了很多。

   每次她都会成为宴会上的焦点,引来无数小家伙的追逐。

   更有人想要和玛丽谈论,两家定个娃娃亲之类的。

   “她还只是个孩子,而且查理很疼爱她。”每到这个时候,玛丽就会以他为借口婉拒对方。

   李子涛对她的做法非常赞同,自家女儿将来可是要找最优秀的男人。

   那些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,等他们什么时候超过老子再说。

   “哦,我们的珀尔小公主准备了什么?”李子涛露出好奇的笑容看着他。

   珀尔笑眯眯的看着他说:“不告诉你。”

   “明天,圣诞老人会把礼物送到你面前,要耐心哦!”珀尔用手指点着他糯糯的说。

   “是,我的好奇心太严重了。”李子涛好笑的配合着。

   听到两人油腻的对话,艾登无奈耸肩,嘴巴里的话怎么也忍不住:“这世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。”

   唰!

   三道目光同时盯着他,让艾登如坐针毡的挪了挪屁股,尴尬的说:“我说的是事实……好吧,我错了,圣诞老人会来的。”

   “圣诞老人会生气吗?”珀尔睁大双眼,满脸无辜的看向母亲。

   玛丽瞪了儿子一眼,安慰的说:“不会的。”

   李子涛不怀好意的看着艾登说:“如果圣诞老人生气的话,你该和我下楼好好谈谈。”

   艾登满脸无奈的苦笑着:“我会亲自向圣诞老人道歉,他会原谅我的。”

   “真的吗?”珀尔明显不信。

   艾登低下头真诚的说:“是的,因为圣诞老人总会原谅调皮鬼,而我是个好人,他一定会的。”

   珀尔想了想说:“你是个好人,我相信你。”

   被亲妹妹发了好人卡,艾登只能无奈摇头,心说;还是吃东西的好。

   吃过饭,李子涛和艾登到厨房去收拾碗筷餐碟。

   这已经成为李家的节日规矩,在节日的时候,每位家庭成员都要贡献一份力量。

   佣人们在此期间可以选择休假或调岗,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放弃三倍工资和红包的。

   “要活动会吗?”吃过饭,李子涛拍着儿子结实的肩膀问道。

  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强壮了,和李子涛站在一起毫不逊色,肩膀上的肌肉看起来比他还壮硕。

   艾登得意笑道;“你就不怕失败吗?”

   “嗯?”李子涛一挑眉,冷笑道;“你小子还不够格!”

   话音刚落,两人就很有默契的走进电梯。

   小珀尔‘哒哒哒’的跑了过来,抓着父亲和哥哥的手兴冲冲说:“珀尔也要去。”

   “你可以来做裁判。”李子涛用慈祥的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
   小珀尔笑嘻嘻的甩着头,抗议又好似撒娇的看着他。

   来到拳击场。

   铁锤正在健身,孤家寡人的他几乎住在拳馆里。

   对他来说最大的兴趣就是健身和练拳,除此之外谁也不爱。

   “查理先生。”铁锤先向李子涛问好,随后看向艾登说:“打一场?”

   “没错,但不是和你。”艾登指向身边的老爹说:“我们要来一场真正的比赛。”

   “听起来很刺激。”铁锤嘴角上提,笑的比哭还丑。

   李子涛抱起珀尔,把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说;“她是今天的裁判,帮我看着她好吗?”

   铁锤边为两人做准备边说:“没问题。”

   为两人缠好绷带,又打了粉,铁锤下了擂台来到珀尔身边。

   珀尔指了指擂台,略带兴奋的问;“我可以去那儿吗?”

   “no。”铁锤冷漠摇头。

   珀尔不乐意的嘟嘴说道:“又是个顽固的家伙。”

   “你说什么?”铁锤看着她问。

   扬起可爱的笑脸,珀尔眯着眼乖巧的说:“这里好有趣,我很喜欢。”

   “你可以来玩儿,但不能一个人。”铁锤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下来。

   只是在他做作的表现下,那张脸显得更为吓人。

   “嗯嗯。”珀尔乖乖的点着头,突然觉着这个长得很丑的大叔有些可爱。

   “这里准备好了。”擂台上,艾登抬手打着招呼。

   铁锤把用作比赛的小钟和秒表拖到珀尔面前,“敲钟吧,小公主!”

   铛。

   铃声响起,李子涛和艾登率先向后撤了几步,拉开距离。

   别看两人说的轻松,都一副自信满满的表现。

   这叫战略上轻视,战术上重视。

   半大小子,打死老子!

   李子涛可不想阴沟翻船,在他和女儿面前出糗。

   艾登同样充满好胜心。

   这场比赛对他来说意义非凡,他要向所有人证明,自己不再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。

   同样在内心深处,他也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尊重。

   不是父亲对儿子,大人对孩子的尊重。

   而是像大人一样,平等的交谈与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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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不行,你敢认输你试试看!!”

   顾嘉叶双手掐腰,瞪着眼睛,“咱们就真刀真枪的比,谁都不许放水,我就不信我还赢不了你了。”

   霍中凯小心翼翼道:“那你不许生气!”

   “我生气了吗?我没生气啊!”顾嘉叶哈哈笑了两声,故作大度的样子。

   可是那挑高的眉梢,恶狠狠的眼神都让霍中凯心中惊悚。

   这小娘们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主。

   嘴上说着不生气,可脸上分明是一副想对他剥皮拆骨的架势啊!

   “嘉叶……”

   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。

   两人循声望去。

   原来是樊志远远远走来。

   霍中凯肝火大盛,“你小子怎么又来了?”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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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我来找嘉叶的。”樊志远都不屑理会霍中凯,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顾嘉叶,“我买了桃酥,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韩璐?”

   上次嘉叶就说过,下回会买了桃酥去看韩璐。

   他一直记在心上。

   “看尼玛看看看,一天不寻晦气就难受是吧?”霍中凯毫不客气地骂了过去。

   樊志远脸色有些难看,但还是保持风度地说:“这位同志,你能不能文明一点?”

   “对你这个假正经,我还用文明?你可别侮辱文明这两个字了。”霍中凯凶神恶煞地用胸膛挤着樊志远,直接把樊志远逼得连连后退。

   顾嘉叶拉扯住霍中凯,“干啥呀你?”

   这两人可真逗,怎么每次一见面都跟针尖对麦芒似的,火药味十足。

   樊志远连忙道:“嘉叶,我是想说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收拾收拾韩璐的东西?”

   “不去不去!”霍中凯见顾嘉叶面露犹疑,直接拉着女人走。

   “你别拉拉扯扯的。”顾嘉叶挣开手,“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。”

   “不是说第二场比赛吗?现在就比,马上就比!”霍中凯咬字用力道。

   沈柠见状过来问:“比什么?”

   霍中凯把顾嘉叶刚才说的规则说了一下,“现在比!”

   沈柠只觉得这场比赛简直像是大型的争风吃醋场面。

   情敌比就算了,偏偏还要跟顾嘉叶较劲。

   到时候输赢真是说不清楚。

   绝对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。

   可能还嫌不够乱,樊志远又急急过来塞了顾嘉叶一包桃酥,柔声道:“既然你忙,那咱们改天再约,桃酥你留着吃,要是不吃就给孩子们吃,你自己注意身体。”

   说完,樊志远带着几分忧郁地转身离开。

   那背影还显得几分孤独和落寞。

   沈柠咽了咽唾沫,难怪当初顾嘉叶会为了樊志远义无反顾下乡,甚至弄得狼狈不堪。

   这该死的温柔啊!

   如果不是横亘在顾嘉叶和樊志远之间那无法跨越的过去,霍中凯完没戏。

   瞧瞧霍中凯对待感情那笨拙的样子,哎……

   顾嘉叶看着樊志远的背影出神,霍中凯直接抢过她手里的桃酥,朝着樊志远的后背扔了过去。

   被砸中的樊志远回头,诧异极了,“嘉叶……”

   他以为是顾嘉叶扔的。

   心中蓦地一痛。

   顾嘉叶整个人显得蒙蒙的,反应过来后,踩了一脚作妖的霍中凯,然后对樊志远道:“下次别送了,如果我想看韩璐,自己会去。”

   说完,扭身就去找孩子们。

   她不会给樊志远任何希望。

  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。

   没有挽回的余地。

   霍中凯得意洋洋地看着樊志远那落败的样子,像个斗胜的大公鸡,骄傲极了,扭身跟了去。

   樊志远弯身把一包桃酥捡了起来,伫立了许久。

   沈柠只觉得,如果不是发生了以前那些不可原谅的事情,他们怕是还能走到一起。

   文雅,绅士,还有那温柔中带着三分忧郁的模样,对少女来说,太致命了。

   肩上落下了一双温暖的大手,耳畔是男人滚热的声音,“媳妇儿,看啥呢?”

   这黯哑的声音还莫名带了几分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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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各位……我们即将降落,请系好安全带……”

   透过窗口看着远处繁华大都市,瑞丽斯眼底全是兴奋,她已经要等不及见到自己的爱人了。

   “第一次来纽约吗?”伊桑随口问道。

   “是,我是瑞丽斯,来自维加斯。”瑞丽斯很亢奋。

   “伊桑。”伊桑握住她的手,真丝滑,洁白的像白雪,“维加斯是个好地方,来纽约是工作……找人?”

   “对,找人,他叫乔纳森,在打字机工厂工作。”

   “乔纳森?哈,真巧,我的老板也叫乔纳森……”伊桑先是有些惊讶,但很快又轻松下来。

   打字机工厂的工人,怎么可能是自己老板。

   “有人来接你吗?”伊桑决定出击,像瑞丽斯这样的美人,交给一个工人太浪费了。

   “我想他会来接我的,我们说好了。”瑞丽斯不是很确定的说,脸上带着尴尬笑容。

   因为他在出机口没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牌,察觉到她的尴尬,伊桑认为有了表现的机会。

   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,让他伸向对方腰间的手瞬息缩了回来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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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瑞丽斯。”来晚的乔纳森挥了挥手,看到她身边的伊桑,他更为意外了。

   先是在维加斯的419找到纽约,接着对方又碰巧和伊桑乘坐同一架飞机,现在还同时出现在他面前。

   “他来了。”瑞丽斯向前冲去,伊桑的表情已经从惊讶变为惊悚,‘老板的女人,他刚竟想下手截胡……’

   尴尬,大写的尴尬。

   伊桑想要趁两人亲热的时候离开,但是身后传来的呐喊让他停下脚步,因为叫的正是他的名字。

   “伊桑,这是乔纳森……亲爱的,这是伊桑。”瑞丽斯向两人介绍,这场面让伊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   “伊桑,你好,需要我送你吗?”乔纳森很‘热情’的握紧他的手,眼底的冷笑让伊桑直冒冷汗。

   “啊,哈哈,哈哈哈……不用,我的车在那边。”伊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。

   “那么再见,伊桑。”

   “再见。”

   伊桑几乎是用跑的离开机场大厅,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什么‘打字机工人’了。

   “再见,伊桑……”对方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奇怪,但瑞丽斯也并未多想,反而看向乔纳森轻笑道;“你是在吃醋吗?”

   “也许吧,我带你去见个朋友。”乔纳森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机场,要是被其他人看到,他的麻烦就大了。

   相比他所谓的恋爱,更让人头疼的是瑞丽斯跑到纽约来,而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对方。

   是的,他对瑞丽斯是有好感,也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,但不代表他想在这儿看到对方。

   所以,他找了‘专家’来给自己提供建议。

   “这是查理,我最好的朋友。”咖啡馆里,乔纳森为她介绍了自己最好的朋友。

   “你好,瑞丽斯,我是查理……今天之前从未听乔纳森提起过你,我想这一定是个惊喜。”

   “我们认识的经过就像是奇迹。”瑞丽斯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。

   “是吗?给我好好讲讲,我还不知道呢!”李子涛看了眼乔纳森,微笑着重新坐下。

   “我们是在维加斯……凯撒宫,我之前在那儿工作,那天正好有客人在找我的麻烦,是个醉鬼。

   你知道维加斯最不缺的就是醉鬼,他想占我的便宜,乔安森阻止了他,但这并没有发生什么,什么都没发生。

   之后我们竟奇迹般的在街角相遇,有人想要骗他去小赌场,那里全都是抢劫犯和骗子,每天都有人被扒光扔出来。”

   “于是你救了他。”李子涛适当的为‘故事’画下句号。

   “不,是她再次救了他,我想阻止那些人,但他们想要把我抓走,乔纳森很勇敢的站了出来。”

   ‘真是精彩的故事。’李子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   她是真傻还是装傻,如果是后者的话,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乔安森的真实身份。

   要是‘真傻,’对于这样的傻大姐,李子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搞定,尤其是对乔纳森来说。

   他的心肠太软了,特别是在女人上。

   他总是会被同一种女人诱惑,懵懂、无知、善良又爱笑的女人,眼前的瑞丽斯明显就是这样。

   至少,表面看起来是这样没错。

   “你得摆脱他。”李子涛不知道她是‘哪种人,’但他很清楚,乔纳森在这么搞下去的话,多丽丝早晚会知道。

   “我该怎么做?怎么对她说?”透过橱窗看着瑞丽斯纯真的笑容,乔纳森有千言万语无法吐露。

   “那你就和多丽丝交代吧!”李子涛指着他的胸膛说道,他搞不定的。

   “好了,我知道了……我能搞定。”听到妻子的名字,乔纳森立刻举手投降,他也知道自己搞不定的。

   “乔纳森,你不能每次碰到一个女人就这样,你得让她们清楚自己的地位,

   简单来说,就是告诉她们不能越过某条线……”

   看他的表情还有点疑惑,李子涛直接说道:“没人能威胁多丽丝的地位,她们都只是玩玩而已,

   各取所需,你需要的是……她们得到的是物质,就这么简单。”

   “为什么?”乔纳森认为这样会破坏感觉。

   那种炽热的恋爱感,夹杂了太多不纯洁的东西,让人感到别扭,他不喜欢这么做。

   “因为这样能避免让你惹上麻烦,当你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,不会遭到纠缠,你的家庭,孩子不会受到影响。”

   看到仍一脸犹豫,李子涛只能下猛料:“最重要的是,你在向多丽丝传达信息……没谁比她更重要,没有。”

   “oh,这就是你做的。”乔纳森终于明白了,他说的真是自己的状态。

   “没错,你必须要这么做,如果你不想离婚的话。”李子涛很肯定的说。

   对于他、玛丽、乔纳森、多丽丝,又或者说劳伦斯等等,他们这些人来说,没什么能成为秘密,只是时间长短的关系。

   所以,李子涛总是为向外界表现出一种态度,在他心里没什么比家、比玛丽更重要的。

   就连其他女人也是如此认为,因为这就是李子涛想要的结果,无法接受就离开。

   只是乔纳森表现的不同,在多丽丝迷茫,沉浸在赌博的时候,他却在和别的女人**,家庭,孩子都放在一边。

   这不对,这很不对,现在他该做的是立刻滚到维加斯,和多丽丝重新走回正轨,否则,他们的感情早晚药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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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是啊,还活着。”乐语也忍不住感叹道:“除了时光,到底还有谁能战胜这个老匹夫?”

   “校长活着不是很正常吗?”奎念弱有些不解:“他这么强。”

   “但他的敌人更强。”乐语说道:“除了那些宵小外,他昨晚的敌人是你们都知道的幕后黑手——仙宫计划的主持者微笑。”

   “微笑也不是很强吧。”黎莹说道:“琴老师你也说了仙血法力不是很强……”

   “昨晚可不是校长一人独战微笑,而是校长、统计司司长谢尘缘、十二禁卫指挥使余客三人一起围攻微笑。”乐语说道:“哪怕他们最后活下来,但校长跟我说,如果微笑最后一发狠,还是起码能带走一位武柱。他还说,如果昨晚不是刚好他们三人对付微笑,那现在炎京武柱必定全灭,微笑将镇压炎京,唯我独尊,这辉耀真的会换主人。”

   大家有些难以置信:“真的假的?”

   微笑很强她们可以理解,但微笑强到能歼灭所有武柱,甚至能孤身镇压炎京,称霸辉耀,这已经强到超出她们的理解范畴。

   “炫耀功绩和从不说谎可是校长的著名特质。”乐语感叹道:“老实说,如果微笑还活着,我唯一能做的……也只有死在他手中了。”

   没人能领会这句话的深层含义,但大家都知道微笑真的超级无敌强——比乐语一直吹的蓝炎还要强——但微笑终究已经是死人了,大家没在他身上多纠结,问道:“琴老师,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  “你们想听详细的还是简短的?”

   “详细的?”

   “详细的那可是三十章的小说内容,我懒得讲。”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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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那就简短的。”

   “幕后黑手试图抢夺圣剑辉耀,并且发动妖变计划,令炎京近畿地区小半数人在昨晚夜里都化为野兽,互相厮杀。而外区军队趁夜晚妖变的计划,现在已经攻破了北辰关、南溟关,不日内就会抵达炎京。”

   饶是乐语已经删除了许多细节内容,但这段话的信息量依旧大到她们难以消化的程度。千雨雅最先消化完:“近畿五军营能抵挡外区军队吗?”

   “乐观的话,能抵挡两三天吧。”

   “炎京有可能防下来吗?”

   “如果全民皆兵,如果众志成城,如果宁死不屈。”乐语说道:“但据我所知,不少世家大族朝廷大臣都跟外区军队有联系。”

   “等等等!”黎莹连忙喊住:“琴老师,你的意思是……外区军队很快就要进攻炎京!?”

   “没错。”

   “但他们怎么敢?”黎莹一脸不可思议:“这可是内战,这里可是炎京……在外区争权夺利就算了,但他们怎么可能敢进攻炎京?”

   虽然黎莹的说法似乎很天真,但其实很有道理——执政区内的战争、执政区与执政区的战争虽然不寻常,但可以理解,军士也不会有多少心理负担,反正都是争夺利益。

   但进攻炎京不一样!

   这是叛逆!这是谋反!这是背叛国家,背叛辉耀,背叛耳濡目染的爱国情操,背叛从小到大培育的忠诚灵魂!

   哪怕土地兼并严重,贫民几乎喘不过气,阶级矛盾一触即发,但最多就是对地主对郡守对执政官举起屠刀,绝对没人敢起谋逆的念头!

   两千年的王朝,一以贯之的历史,这份通过岁月累积的厚重,岂是寻常人所能抗衡?

   而且如果是活不下去造反也就罢了,但现在入京的可是外区正式军队,他们在军队里过得再差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?就算活不下去,他们也敢先砍长官啊!

   “你知道来得是哪几支军队就能理解了。”乐语笑道:“首先是风暴军。作为天际区的叛军,他们对进攻炎京没有任何压力。”

   “然后是踏白军,幽云踏白向来不服朝廷,历代统帅都有被朝廷陷害的经历,踏白军对朝廷不服久矣,经常耀武扬威向朝廷要钱要粮。他们未必有谋逆的心思,但绝对不会抗拒入京震撼朝廷。”

   “金辉恒辉军、苍蓝血源军跟踏白军类似,朝廷认为金辉人凉薄桀骜,苍蓝人粗蛮无理,对他们多有贬压,朝廷里也没多少金辉人苍蓝人。如此区别对待,久而久之,他们岂会无怨,岂会无恨?”

   “唯一的例外,却是晨风临海军……也不知道蓝炎是怎么令临海军心甘情愿跟他谋反的。”

   “像夏暮背嵬军对朝廷忠心耿耿,自然就没来;雷音区自成一统,不在乎也不受朝廷影响,也没来。”

   但黎莹仍然难以接受:“这可是进攻国都啊……”

   “也未必是谋反。”林雪说道:“他们怎么可能会跟军队说自己是来篡逆?肯定是用靖难勤王、清君侧诛逆臣的旗号,而且朝廷倒行逆施,皇位空悬两年也是事实,底下军士真的会相信他们的统帅是来炎京主持正义。”

   “现在是讨论他们敢不敢会不会谋反的时候吗!?”

   琴悦诗打断讨论,站起来大声说道:“重点是炎京守不住,也就是说炎京很快就要沦陷,到时候兵灾凶危,朝廷易位,大局倾覆……现在中带你是我们在这种局势下要怎样才能保全自己?”

   “妹妹说得对。”乐语站起来,在窗口旁站着,看向白金塔外的风景:“我给你们一些时间思考一下。”

   除了千雨雅,其他人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大变——身处炎京都居然要面临兵灾,这可以说是几百年一遇的奇观,而她们又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女,没有彻底懵逼已经算是皇院教育质量好了。

   不过在大家紧张思考的时候,奎念弱却是一个异类。她看着挂着墙上的那副女子背影画,戳了戳黎莹,示意后者看看。

   黎莹看了一眼那副快要转过来的女子背影画,先是有些害怕,但很快就皱起眉毛露出犹疑,戳了戳林雪和琴悦诗,示意她们也看看。

   林雪和琴悦诗的反应也是一样,先是害怕,然后惊讶,最后有些气愤,琴悦诗更是直接站起来喊道:“大哥!”

   “嗯?”

   “你为什么要这样愚弄我们?”

   “什么愚弄?”乐语依旧云淡风轻。

   “那副画!”琴悦诗指着女子背影画说道:“那副画一开始是完全背对我们,然后我们每次过来,她都会转过来一点,现在几乎要转过身来了!”

   “啊,是吗?”乐语平静地看了一眼那副画:“你们是不是记错了?我记得这幅画里的女子本来快要转过来的。”

   “还装,还装!”琴悦诗走过去指着画框边缘:“你看看,这是血迹!这明明就是你今天换画时不小心粘上去的,对不对!”

   淦,暴露了。

   像茶欢那样数十年如一日地维持诡计实在是太难了。

   乐语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:“你们想好对策了吗?”

   “大局崩危,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个体。想要在这种雪崩凶危的局势下保全自己,只有一个方法。”千雨雅平静说道:“那就是离开。”

   “不用说的那么好听,就是逃跑。”乐语说道:“我已经找好了渠道,放弃一切带不走的财物,尽快离开炎京沿江直下回老家东阳避开兵灾。妹妹你别急,月阳那边我已经通知了,离开的船只就是他负责准备。”

   大家信服地点点头,然而此时奎念弱问出一个很敏感的问题:“那……水云宫呢?”

   “一起走!”乐语毫无犹豫:“反正也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张嘴,我还养得起她。”

   千雨雅:“那什么时候离开?”

   “今天!等水云过来汇合,我们马上离开!”

   琴悦诗:“那水云现在在哪?”

   “是啊,她现在在哪?”

   乐语看着白金塔外面的皇院,低头瞥了一眼右手手背上的圣剑印记:“我不是跟她说了赶紧来找我吗……她怎么还不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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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直播中,齐奕他们几个嘉宾上台,然后终于所有人都看到了今天几个明星的造型。

   五个明星嘉宾中,最中心的齐奕内搭一件黑色的抹胸,外面一件黑色玫瑰花刺绣的夹克,搭配黑色收腿的短裤,平底的小白鞋,长发披肩,戴着魔方系列的首饰,简单点缀,不失精彩。

   宋羽卿站在齐奕右手边,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香芋紫的休闲西装,搭配了印花真丝白衬衫,没有领带,十分休闲。

   黑色的短发蓬松,简约低调的配饰,偶尔抬起手臂,才隐约能够看到他左手手腕戴着的一块腕表,正是他生日的时候齐奕送给他那块。

   齐奕的左手边站着的是苏茜,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高定小礼服,更显得她身材修长,长发披肩,特别可爱。

   胡杨就站在苏茜的旁边,黑色低调复古的双排扣西装,更显得他的英俊出挑,最后陈远乔就是在宋羽卿的右侧了,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衫搭配灰色的裤子,干净舒服。

   ‘果然是洗眼睛的组合啊,连刚才下台的两个素人嘉宾都长得不错,这个综艺必须追起来了。’

   很多观众看到几个嘉宾上台之后,都感叹,这几个人也真的是太好看了。

   ‘这组嘉宾是不给小矮人活路吧,平均身高得一米八了吧。’还有人看到站在旁边的主持人抬头跟嘉宾互动的样子,都有点心疼了。

   今天这个发布会的主持人是个女孩子,大概一米六的身高,穿上高跟鞋也就165的样子,单独看其实也挺好看的,身材比例也漂亮。

   可是当齐奕他们上台之后,好吧,想太多了,他们五个人当中,胡杨185,陈远乔182,齐奕180,宋羽卿178,苏茜173。

   虽然苏茜个子是最矮的,但她穿了高跟鞋,虽然不算太高,但基本上和宋羽卿也差不多高了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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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‘心疼主持人和这几个高人同台。’

   ‘苏茜: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是拉低身高的存在……’

   观众在调侃,苏茜的粉丝也都在笑,因为苏茜之前曾经还当过模特,她身高在娱乐圈女明星当中绝对是算高的了,所以之前从来没有说她拉低身高这样一回事。

   结果这次参加节目,她居然是最矮的,粉丝也觉得挺好玩的。

   这边发布会顺利开启,看直播的观众和现场的粉丝都很专注的看,而同时,有些粉丝群里也在议论。

   大长腿群里‘陛下今天这套是三月份rayli才发表的秋冬新品吧,这个玫瑰花刺绣也太精致太好看了。’

   ‘真不愧是咱们陛下,平底鞋这长腿,慕了。’

   ‘已经种草了这套,下单买了这个外套了,感觉rayli的衣服陛下穿着都好好看,真的超级会选代言人了。’

   ‘我被种草了陛下戴的这套魔方首饰,已经下单了,真的超级好看。’

   ‘你们没发现吗,陛下已经有很久没有穿过osis的衣服拍照了,最近工作室出的机场还有街拍照片,都没有osis,是不是代言合约到期了?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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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沈柠回去之后,经过菜地,看盖菜和芥菜仗势不错,花菜也长出来了,就下地摘了不少回去,弄了好些叶子萝卜和菜叶子给兔子吃。

   她看兔笼里要清理,想给里头换换垫的干草,现在这个时候天气凉,得注意这些兔子的保温。

   可是刚想把兔子弄出来,发现一向温驯的兔子居然想咬她,沈柠诧异不已,她发现,最近母兔似乎格外敏感,不愿意让人接近。

   这时候何秀芳又打着毛衣过来,看沈柠在兔笼前左右观察,便过去一问究竟。

   “秀芳姐,我瞅着我家兔子最近有点不对劲。”沈柠道,

   “咋了?”

   沈柠:“以前发晴的时候,母兔就挺烦躁的,好长时间过去了,今天居然想咬我,难道是……”

   她和何秀芳面面相觑。

   “估计是怀孕了。”何秀芳惊喜道:“一个月前老五也给我弄回了三只长毛兔,现在好像有一只母兔子也怀上了,就是这样的。”

   沈柠同样面露惊喜,“我看手册上说,雌兔怀孕后,得和雄兔分开。”

   何秀芳:“那是那是,我是寻思着既然怀孕了,得静养,不能老让公兔打扰,就给分开了。”

   沈柠打开上头的笼门,把两只公兔给单独弄出来,先用箩筐罩着,省得乱跑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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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何秀芳不由道:“你这养的兔子,毛发真是顺,我那几只都打结了。”

   沈柠解释道:“要经常用梳子梳一梳,一般十天半个月梳一次,梳一梳就不容易打结。”

   何秀芳:“你养的可真细致,养孩子也一样。”

   沈柠笑了笑,“我养兔子可比养孩子细致,哈哈……”

   何秀芳也忍不住笑道:“我看你这兔子的毛,是不是得拔了?”

   沈柠:“得下个月拔,为了给它们御寒,我都给它们做了小衣服了。”

   何秀芳觉得有趣,“啥样的?”

   沈柠就进屋拿出来给何秀芳看。

   因为考虑到冬天冷的原因,如果拔了毛,御寒能力减弱,所以她就根据手册上说的,提前用麻袋做了小衣服,还用玻璃扣给做了扣子,穿上之后,那简直是完美。

   沈柠后院的鸭圈里单独腾出个地方,铺上干草,让它们住着,现在孕妇最大,公兔子得辛苦一下。

   刚做完这些事儿,沈柠的脸色就有点变了,捂着肚子弓着身,表情看上去十分痛楚。

   “咋了咋了?”何秀芳一时吓坏了。

   沈柠吃力地说:“好像是来亲戚了,肚子不太舒服。”

   何秀芳连忙扶着沈柠进屋躺下,“我以前也没看你这样啊!”

   沈柠:“入了冬,人就不太舒服。”

   何秀芳:“我娘说,你当时怕是月子没做好,落下了毛病,柠儿,你实话跟我说,是不是也因为这样落了病根,现在连孩子都不好怀了?”

  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,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啥其他问题。

   按理说她表弟回来这么久,夫妻俩也是很恩爱的,没道理这么久了,沈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   沈柠欲言又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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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这个契机来得巧,不早不晚,正正好。杨素本来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用一场奇袭来攻破小关。

   正召集麾下部将商议大体方略的时候,杨素接到战报,两刻钟前,哨骑发现一大批运盐和粮米的队伍绕洛阳出来,往小关而去……

   诸将皆是一怔,大感荒唐,坐在原地正不知该说什么,杨素面色忽然一变,仿佛相通了什么关节一样,急匆匆拍案而起,问道“可部截下了吗?”

   哨骑说道“未能部截下……这支运盐的周军足有上百人,我们猝然杀到,虽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,却也叫他们跑了几人。”

   杨素怒拍帅案,吼道“你们怎么办事的,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?!”那来报的哨骑队正低垂着头,不敢作声,杨素阴沉着脸,在原地转了几圈,又下令道

   “马上就要天黑了,但要去小关,只有一条路……虎岭关离小关还有不短的距离,道路又实在狭窄崎岖,他们绝对跑不了多远的,说不得会在半道上停下来,我不管你们是用马跑也好,用腿跑也罢,剩下的几个周骑,你们就是跑断了腿,也得给我绑回来!”

   现在?那些个哨骑头子们个个嘴里都苦涩起来,谁不知道小关的路是出了名的难走?山又多,河又多,那路更是出了名的羊肠小道,每回哨骑出去执行任务都会有那么一二个莫名其妙摔死,更别提夜晚出去了,要追索抓人又谈何容易?

   不过将令大于天,有心反驳的人在看明白杨素眼底冷冽的杀意之后,也自觉住了嘴,不然钢刀临头之时,便晓得它到底快不快了。

   于是个个忙不迭地领了将令,急匆匆骑上马,朝着两刻钟前周军奔逃的方向追去……杨素没有下令诸将解散,而是端坐在帅帐内等候。

   诸将都不明白将军到底有了什么谋划,连会也不开了,就领着这一帮人在这里干坐着?

   但接触也有一段时日了,这杨将军的确真有本事,也的确脾气臭的很,在场的人也没有敢去触霉头的,因此也无人敢问,就这么陪着坐到了半夜,在大家都有些困意的时候,帐外终于有了动静!

   十几个哨骑揭帘子进来,将几个捆着的人跟猪羊一般贯在地上,拱手说道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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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将军,我们的人追赶了半夜,在离小关还有五里的地方抓住了他们,七个人,一个不多,一个也不少,其中还有一名参军……这次,我们算是抓了一条肥鱼来。”

   杨素的目光略过他们,盯在那跟蠕虫一样扭动不已的人身上,这人的衣服散乱松垮,发髻也松了,好几缕头发遮住了半张脸,目中透出惊恐的神色来……转眼又见到哨骑们忿忿的脸色,想来他为了躲避哨骑的追杀,逃跑之时很是拼命。

   看服侍,应该是参军没错……,杨素命人将他口中的抹布取下来,径直问道“你是什么人?运这些盐要往那里去?”杨素说话一点也不客气。

   那参军惊魂未定,又看着如此多披坚执锐的壮汉围着自己,吓也要吓死了,也不管能不能把话说利索,便一股脑儿将底细盘了出去

   “小……小人张孟伦,现任参军一职,上面要我运盐进小关去,不是要与将军为敌!”说话的时候,他的牙齿咯咯打颤。

   杨素一拍脑袋,暗骂自己蠢,曾经他也是周人,却把这至关重要的一茬给忘了!轵关是什么地方?是周国锁钥不假,但更是河东河南盐运往来的唯一途径!

   河东地方,自古以来都是产盐大地,尤其是北周北齐互相做出了严格封锁之后,北周对于河东盐产的依赖便大大提高,往来运盐运粮十分正常!

   最近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,想来是因为周国谨慎,宁先观望一番。但齐军一连那么多天没有动静,还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撤销了不少布防,使得周国方面松懈下来,又恢复了盐运。

   这可真是……天助我也!杨素恨不能仰天大笑,但为着在部下保持端肃的形象,不得不憋着。闷声问道“如此说来,你们可以自由出入小关喽?”

   那可怜的张参军见到杨素表情古怪,连忙说道“算……算是吧,不过他们会有专人先出来验看的,货物不对,或者是未有文书的,都不予入关……”他大概猜到了一点杨素问这个想干嘛,声音渐渐弱了下来。杨素又问“那你的文书没有丢吧?”

   “不……不曾,在我身上,”张参军以为杨素要杀他,语气里竟然带了几分哭腔,“将军莫要害我,我往返过小关很多次,关上的守军和元大将军都认得我,将军把我杀了,便算是取了文书,也决计诈不开关门的。”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硬的话。如果不是还被绳子绑着,这家伙指不定能抱着杨素的大腿哭。

   “……”杨素忍着要一脚踹出的冲动,亲自给他松了绑,扶他起来,拍着他的肩膀,和蔼可亲地说道“莫怕,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毫毛,不但如此,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,带着我们扮作运盐的人去小关,我保证你来我们齐国,一样得官授爵,如何?”

   事实上北齐现在官制很严格,杨素给不了他任何保证,不过吹牛皮又不要钱。自此跟高延宗厮混久了,他发现不要脸也有不要脸的好处。

   这张孟伦若是敢不识好歹,那便休怪他翻脸不认人!杨素心里冷笑。哪知这人在杨素提议之后,居然连想都没有想,径直抹干了眼泪,道“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呐?”

   “……”

   张参军睁大眼睛希冀地看着杨素,帐内一片安静,有一刻杨素开始怀疑这货是不是周军派来诱他上当的。

   怎么骨头就那么软呢?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?你倒是嘴硬几句,让我们威逼几下再来谈抱大腿的事情好不好?这样不光自己体面了,大家伙也有成就感!

   到了今日才知道,比不要脸这行当里,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、一山更有一山高!此刻他心里就跟吞了一口痰一样难受,深吸一口气,强行牵出一个笑脸,又问了一些细节,然后让人带下去好吃好喝招呼了……

   诸将面面相觑,都觉得他们相信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,会不会是一个错误……一个将官便直言道“将军,难不成真靠这厮诈开城门,就没别的办法了?”

   杨素心里也踌躇,半晌,说道“有,强攻。用人命去堆,把小关拿下来……可我们才能调多少兵马?五六千都不到!元景山有多少兵马?有四五千!双方军力是对等的。

   “兵法有云,十则围之,如果是小关这种地方,要强攻只怕二十倍的兵马都不够消耗的,因此只可智取,不能强来!”

   “再说,元景山这个人,也不能说是完的膏粱子弟,”杨素皱眉,说道“这些天你们也知道了,他布局防御甚有章法,不是无能之辈。

   “两条路,要么诱使他出战,来一场野战把小关的主力都葬送!要么只能扮成运盐的队伍混进去……既然强来不得,元景山很明显也不会出战,除了这条路我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。”

   杨素也是实在被逼的没有法子了,主意是他出的,上面让他来啃这块硬骨头也是看重的一种表现……但杨素同样知道此时朝廷的大军恐怕已经推到了潼关之下,真正的军功便在那里!

   若说元景安,杨素其实不是很放在心上,在杨素看来,这不过就是稍微有点能力的膏粱子弟而已,名为柱国将军,实际不过靠着出生才有这般显赫的地位,征讨吐谷浑、邙山大战的时候,他都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漏,杨素心高气傲,又如何能瞧得上他?

   如果没有期限限制,杨素有把握可以正面击败他,但时间不等人。他心里很清楚,北齐四十万大军征讨,又计划如此严密,搞不好这就是灭国之战,若是想在潼关那里分一份军功,非得尽快解决掉元景山不可,不然等人家吃饱了肉,杨素再赶过去,连一口汤都没得喝!

   天还没有亮,杨素便遣他们出发,一支步骑远远地缀在后面,保持着一定距离。

   运粮队上上下下,除了一个张孟伦,其余人都变作了齐军,此刻他们都扮作周军和民夫的模样,推着牛车,在山谷间卖力地穿行,直至傍晚才远远能望见小关的影子……小关本身说不上有多么雄峻,但依着崇山峻岭,自有一番奇险,使其成为一处绝地。

   城楼上灯火点点,可以看见持戈荷弓的一排排影子。张参军暗暗咽了一口唾沫。

   小关上的军士也发现了他们,连忙唤起正当值的上官来,众人皆是一惊,警惕地注视下方,喝问道“来者何人?!”

   张孟伦吊着嗓子喊道“李郎将,我——我张孟伦呀!我运盐和粮米过来了!”

   ps无奈,起名废柴,这个龙套又用了一书友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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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这种被当成千金大小姐伺候的日子,顾娇兰是有段日子没享受过了,一时很是受用,不觉间,说话的语气也跟赏恩典似的,“干妈,我最近跟我爸妈闹了点矛盾,等我爸妈消了气,我再给你们说说情,你也知道的,我爸爸最疼我了。”

   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王如意脸上乐呵呵的,“不过你平日里也要收敛收敛脾气,别总跟你爸妈犟嘴,人嘛,总都有些脾气的,你做小辈的可千万要听话,知道不?”

   听着这样的絮絮叨叨,顾娇兰很是不悦,“每次都跟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,难怪庆军成天烦你。”

   “做妈的,总是要絮叨絮叨儿女,要不然总担心他们吃亏。”王如意被下了脸子也不恼,总是一副讨好的模样。

   顾娇兰皱着眉,“你不是就只有一个儿子吗?女儿在哪儿?”

   “就是这么一说。”王如意四两拨千斤地说过去,顾娇兰也没当回事。

   于是在包广金和王如意的保驾护航下,顾娇兰舒舒服服地被送去了体检。

   包广金为了这个大小姐能帮着劝劝,也是不遗余力地忙前忙后伺候着,又重新成为了众星捧月的对象,顾娇兰心情大好,夸下海口道:“放心放心,再过两天,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!”

   “诶诶诶,干妈知道娇娇最有本事了,等回去后,我就给你炖一只老母鸡吃吃,对孩子好。”王如意慈爱地看着顾娇兰。

   殊不知灭顶之灾,已经在不久之后等着她。

   而顾光镰处理完厂里的事情后,就带着顾嘉叶去了北城区戚家拜访。

   沈柠让他帮忙找找俞习娟的爱人,他是一直记在心上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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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把王如意和包广金逐出厂后,他就立刻联系了戚家那边。

   戚家老爷子因为在偏远农场待了好些年,落了一身的毛病,今天难得有人上门拜访,便在妻子的搀扶下出来见客。

   戚家老夫人一身素雅,彬彬有礼,可见风范,她恭谨地沏了茶水给客人,面容白皙却皱纹爬满,但依旧是个慈祥的老者。

   顾嘉叶把准备好的礼物奉上。

   顾光镰开门见山说:“冒昧登门,今天带小女来是有一事跟二位细说。”

   戚老爷子满脸风霜,霜发鬓白,但声音不失豁达,“顾厂长请说。”

   顾嘉叶好几次想说,可是这样又觉得不礼貌,静静等待爸爸说。

   她暗中观察着戚家老夫妇,只觉得戚尧那孩子的模样跟这位戚家老爷子的样貌很是相似。

   天,难道戚尧真是戚家的孩子?

   如果不是爸爸今天带她来这里,她是万万不会想到的。

   只听顾光镰说:“我前些时候到过西陵县,得知一名叫做戚善文的男知青在当地公社下面的大队插过队,我特意去了知青办核实过,可是已经没了档案,但是确有其人,敢问是否是戚老的孙儿?”

   戚老爷子慈眉善目地点点头,“我孙儿善文确实在当地插过队,后来被召回,顾厂长问起这些,是有什么事?”

   顾光镰如实道:“小女在西陵县红旗公社秋水大队插过队,在那里认识了一对母子俩,据说跟戚老的孙儿有着很深的渊源……”

   戚老爷子和戚老夫人听了此话,皆为一愣。

   顾嘉叶在旁听得干着急,爸爸说话就不能直接一点吗?

   真是能急死个人!

   戚老夫人问:“顾厂长,你这话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 顾嘉叶不等父亲说话,直截了当道:“就是您儿子跟一名叫俞习娟的女同志结合,生了一名孩子,现在孩子已经有十岁大了,名叫戚尧,希望能把你们的孙儿喊回来,跟我们一起下乡去认认孩子。”

   “这……”戚老爷子和戚老夫人十分震惊。

   戚老爷子,“那孩子……叫戚尧?”

   “是啊是啊,我瞅着吧,跟您还有几分相似呢。”顾嘉叶笑眯眯道,“正常不会错的,人名对上了,您孙儿之前也在当地插队,错不了错不了……”

   “可是……”戚老夫人有些难言之隐。

   “咋了?”顾嘉叶最害怕的就是听见戚善文人没了的消息。

   那俞姐这一辈子可真是太苦了。

   顾光镰沉声问道:“二位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。”

   戚老夫人跟老伴交换了一下眼神,这才缓缓说明了情况。

   顾光镰表情一怔。

   而顾嘉叶顿感晴天霹雳。

   秋水大队

   沈柠跟大队商量之后,就开始风风火火筹建长毛兔养殖合作社。

   她投资了一部分钱和大队一起盖建养殖场,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妇女加入养殖的行列当中。

   沈柠还提前找来了有文化的知青进行现代化培训,按照她前世管理运营公司的制度,准备将养殖合作社搞起来。

   所得盈利,按照投入比例,年底分红。

   为了方便管理,沈柠将妇女们分为饲养组、护理组、清洁组、采集组……

   妇女们可按周数轮组工作。

   不到半个月,沈柠那儿已经得到了很多妇女的报名。

   连刚生了孩子的苏珍珠都想来参加,只是家里男人担心孩子没人喂奶,把她拉回家了。

   其实最先搞起来的是沈柠和俞习娟合作的制衣坊。

   沈柠时常在晚上看书的时候,突然来了灵感,就在纸上画个图,第二天去找俞习娟探讨,慢慢地就设计出了很多孩子的服装来。

   小模特自然就是大安小茹还有戚尧啦。

   因为家里宽裕了,何秀芳见了,也要给家里三个闺女弄个时新的衣服。

   就这么几个孩子,到学校去一站,自然惹得其他孩子眼红羡慕,都回家找家长要求大安款、小茹款、戚尧款、荔枝款的衣服。

   好些家长还是会心疼孩子,来找俞习娟买时新的衣服来,就这样一传十,十传百的,口碑就建立了起来,好多其他大队的妇女也跑来找俞习娟定制衣服。

   毕竟各家自己做的衣服虽然能穿,但是不如人家专门设计的好看,何况俞习娟还有缝纫机,缝制出来的衣服是又好看又齐整还快,谁见了都爱。

   俞习娟现在是忙得不行,何秀芳有意学做衣服,至少也是一门手艺,趁着养殖合作社没搞起来,就一直在俞习娟那里帮忙打下手。

   沈柠除了日常设计衣服,还要给知青们培训管理组员的事情,至于新建养殖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吕建设去监督。

   大队红红火火的,沈忠实看在眼里,喜在心头。

   罗铮最近还在因为案子的事情跟公家跟进,一直在外面忙。

   沈柠挺担心他的,孙永祥算是东沟大队的恶霸,万一搞不好,罗铮得吃亏啊!

   可是担心归担心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,只能把家照顾好,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才是最大的帮忙。

   今天沈柠又给大队的妇女们上了一课养殖长毛兔的理论课,收拾书本准备回家给孩子做饭,就看见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沈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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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做为一个饱读诗书的人,慕容世伏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将皇帝的这次“挽留”做等闲看待。

   须知两国邦交最讲究的是体面,是互相给脸。大齐皇帝如此粗暴甚至可以称得上蛮横地将他扣下,在他看来,已经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——这个高家天子对于吐谷浑绝无好感可言!

   那么皇帝将他扣下又是为了什么呢?

   拿他做人质,进而要挟夸吕?

   这一条基本可以否定,扣押人质做为威胁,拿基本是没有开化的蛮夷才能做出来的事情,北齐泱泱大国,难道连这点体面都不要了?二则,人常道:知子莫若父,反过来也是一样的,世伏十分了解他的父亲夸吕,其人一向寡恩无情,不管对谁都是能用则用,不能用则弃。夸吕若是铁了心要和大齐做对,绝不会因为世伏被扣押就动摇,夸吕又不是只有世伏一个儿子!

   伏允的脑袋让人砍了,父亲不但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,反而命人将伏允的脑袋抛弃到荒野里,任胡狼、野狗啃啮,还是世伏偷偷摸摸让人找回来安葬的……伏允勇猛果敢,是吐谷浑少有的勇士,平日里夸吕对他好的让世伏都感到嫉妒,谁想到临了了居然是这么一个下场!?

   就算世伏被皇帝给砍了,恐怕夸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!

   世伏不信这位陛下没看清夸吕的为人,那么,天子将他扣在邺城,到底是为了什么?

   慕容世伏百思不得其解,日夜悬心,这暂且按下不提。

   到了十二月中旬,各地藩王、塞北诸部依次入京朝贡,冷清的邺城似乎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,各方各国的使节往来不绝,闭塞的商路一夜之间又活络了起来,车马塞于路途,慕容世伏对于邺城的繁华总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知。

   ……米仓流油,珠玑满斗,士民富庶,来朝见天子的使节队伍从南门排到了御街上!

   这才是一个泱泱大国该有的气象!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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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昔年慕容世伏听母亲讲述她曾经在长安、洛阳时的日子,一度神往不已,从伏俟城辗转来邺的时候,他还特意从长安路过,觉得长安真是天底下最好、最繁华的所在了,可近月来他发现邺城的宏伟繁盛还要远远超过长安,这又让世伏心底产生了不小的冲击。

   对于慕容世伏,高纬其实已经没有多去关注了,直到大朝会的前几日经过人提醒,才忽然想起来。

   “唔,是那个吐谷浑大王子慕容世伏?朕都差点忘了。他近月以来过的怎么样,言行举止,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?”

   高纬端起茶汤,抿了一口,而后问道。神色间也不甚重视的样子。几个大臣面面相觑,而后恭敬道:“慕容世伏近月以来倒也乖觉,只在能游历的地方行走,还严格约束属下,遵守我朝规矩、条例,言行谨慎,举止并无不妥当的地方。”

   “嗯,”皇帝点头,“是一个聪明的。”

   “臣想请问,陛下到底对这个慕容世伏做了什么打算?不管是杀是放,还请陛下给一个准话,臣等也好早做安排。”高颎性子急,有些受不了皇帝的云里雾里了,也不顾好友苏威暗暗扯他袖子,径直发问道:“若是杀,臣立即安排户部筹备军饷,支持西征,若是放,陛下总要给一个说法的……之前陛下无故扣押他,已经不能算是两国邦交的正常态度了,夸吕是主动求和,大义并不在我们这一边啊陛下!”

   高纬抬起头,狭长凤目微眯,扫了高颎一眼,微有不快,但还是耐着性子对自己的宰相,语气诚恳解释道:

   “朕这里并无什么说法,朕说朕真的就只是看他比较顺眼,所以才多留了他一些时日,你信不信?”

   “……”

   看高颎的表情,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。

   高纬有些拿这头倔驴没有办法,只好说道:“是真的,朕只是觉得这个大王子颇通礼数,和朕以往见过的那些胡人都不一样,心理好奇而已……朕听说他是夸吕正妻生的孩子,和夸吕的其他子嗣当然是有很大不同的,朕想试试看,能不能降伏此人,为朕所用。”

   高颎不住摇头:“恐怕很难,非我族类,眼下他对陛下自是恭顺非常,可一旦回国,他会如何鼓噪国人对付我们,还是说不准的事情。”

   “哼,‘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’……”

   高纬意味深长的哼哼,“这话早就被用烂了,你要这么说的话,汉武帝的金日磾这么说?苻坚的王猛怎么说?朕的岳丈斛律光还是高车人呢,这又怎么说?反观司马家,不光是同族,还是同宗呢,结果又怎么样?一个大好的河山,还不是被这帮败家玩意儿败光了。可见要治理好国家,搞种族歧视那一套是没有用的。”

   末了,还补充道,“那都是当政者为了掩盖自身无能刻意制造出来的东西,我们是泱泱大国,立于寰宇之中,我们要放眼四海……这天下那么大,除却汉人之外,族类不知凡几,难道我们要将他们一个个灭绝吗?就算我们武力再强大,那要杀到何时?我们将他们纳入中华,同化他们,不比动刀兵爽利?”

   “陛下英明!”还不待高颎再度开口,苏威赶紧出来和稀泥了。苏威知道,高颎在对外事务上和皇帝在观点上有着本质上的冲突。皇帝对付外族,历来是拉拢为主,威吓为辅。而反观高颎,虽然不支持妄用刀兵,但对于皇帝拉拢外族的举动,还是存着深深的疑虑。

   这种观念的不同导致君臣之间必然会有激烈的言语冲突,再不介入恐怕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!

   苏威快步上前,深深一揖,撇开话题道:“陛下,臣这里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报与陛下知晓,各地藩王和胡酋都已经抵京等候后日大朝会觐见,名册和封赏都已经备好,但是这里还有一桩要紧事,这次大朝会规模比历年宏大,陛下看是不是该把大朝会地点改在西苑?”

   高纬气消了些许,疑惑问道:“宫里不是正可朝会吗,为什么要搬到西苑?”

   苏威支吾着不说话,只拿一双眼睛暗示高颎,高颎拱手说道:“启禀陛下,东宫尚在修缮,让外臣见了难免损失天家威严,西苑地方广阔,足可容纳上万人,又有有铜雀、冰虎等宫殿,宏伟壮丽不下于太极、昭阳,正好做为朝会地点。”

   高纬沉着脸不说话,他很想怼回去,否决掉高颎的提议,改回在太极殿朝会,或者干脆变成露天朝会,朝会后再带着群臣去打猎,正好气一气这头倔驴!

   但理智又让他冷静下来,毕竟,高颎的提议确实已经是最好的提议了,他没有理由拒绝,也就只能将那种任性的想法抛到脑后。

   没办法,这个宰相是自己选的,再如何不爽也只能忍着。

   《论语》里有一句话,“无乐乎为君,唯其言而莫予违也。”意思是,当国君是多么无趣的一件事啊,主要原因是说了话没有人敢违抗。可能很多人不懂,说话没人敢违抗难道不是一件乐事?殊不知,正是因为没人敢违抗,国君无论说什么话,做什么事,都得负责任。

   一旦不小心说错一个字或者做错一件事,就有面临斑斑青史的口诛笔伐!

   试着想想,一个人长期生活在这种重压之下,还有什么乐趣可言?

   偶尔有点个人爱好,在朝臣们看来,不是乱政,就是骄奢淫逸,一个帽子比一个帽子大。一旦做错了什么,马上就有倚老卖老的出来,拿着一点小事做文章,长篇大论,比唐僧还啰唆。更要命的是史官,史官手中的笔最是杀人于无形,毁人不倦。

   昔日鲁国君主鲁隐公,不过就是私下带着人去巡视了一下国土,视察了一下民生,鼓励了一下渔业,就被史书上记了一笔:“公矢鱼于棠。”矢是陈列的意思,说鲁隐公在棠大肆陈列渔具观看……后来《左传》里还把他刨出来做负面教材,调侃说失了君王体面。

   高纬也偷偷摸摸看过自己的起居注,差点把颜之推投进大牢咔嚓来上一刀。

   而据颜之推说,这还是经过他几番斟酌、修改后的结果。

   原来按照儒生们的标准,他这个天子完全就是不合格……没办法,总不能真把人咔嚓了吧?那样的话高纬在历史上的名声岂不是更加恶劣?在封建时代这种“唯德论政”的时期,一句“帝耽乐嬉游,暱近群小。”就能把高纬名声败得干干净净。

   除了忍着,还能怎样?

   高颎谏议得已接纳,次日,皇帝下诏十二月二十四日,在西苑铜雀台举行朝会,除却各地留守的藩王之外,所有宗室、勋亲、大臣全都要参与朝会。得到皇帝指令的西苑关门大开,一片肃穆朝贺声里,一众王公大臣及各国使节列成长队,进入铜雀台。

   这时慕容世伏早已落座,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。身边坐着两个形容奇怪的人,他们穿着齐人的服饰,看样子也是显贵出身,但行为粗鄙,毫无体面礼仪可言,只顾埋头大嚼。胡须上粘着发亮的油脂,旁边的食榻上已经堆上了一大堆的肋骨。

   慕容世伏怀疑再给他们一头羊,他们也会吃得干干净净。

   世伏好奇之下,与他们交谈,才意外得知,这二人并不是什么王公显贵,也不是什么将军,而是塞北诸部之中的两个小部落的酋长,一个叫拓跋山岳,一个叫乌木泰,前者是鲜卑人,后者是契丹人,拓跋山岳很坦率地告诉世伏,“我本是北燕州一个部落的酋长,后来带着部落迁入了肆州,如今是大齐正七品上的武毅将军。”

   大小也是一个官,世伏会心一笑,呵呵跟人碰了一杯,然后又用鲜卑语询问:在大齐过得如何?

   拓跋山岳颇为自得,他指着自己身上的绯衣,说前日皇帝赏的,用的不是鲜卑话,而是磕磕巴巴的汉话,而后又指着腰带上悬着的金鱼袋,说这些都是陛下赏的。还说他们现在早就不放羊了,学着汉人种田,住在城郭里,每年光是卖马得的利钱,都足够养活部落里上千口人了!

   听得一旁的乌木泰也点头不已。

   而世伏则目瞪口呆,追问道:“你们都不放牧了?都和那些汉人一样住在城里?”

   “和汉人一样有什么不好?”几个酋长用看乡巴佬一般的眼神看着世伏:“草原多艰苦呀?不但要放羊,还得对付其他人抢劫,遇上个天灾,老人、小孩都熬不过去,全都得死。住进城里多安全?没有狼叼我们的羊,没有马匪来抢劫我们的女人和孩子,迁入长城以南后,我们的孩子很多都养活了。”

   至于传统,那能值几头羊?

   酋长们表示十分不屑,乌木泰这个契丹人更是明确表示,那种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,他们是绝对不会再回去了!

   “以前是没见过汉人的花花世界,还以为天子住在帐篷里,现在见识到了,谁还稀罕回去?我已经给自己和老婆孩子们都改了汉名汉姓,受了大齐朝廷的册封,从今往后,是真真正正的齐人了!”

   “这中土啊,连喝的水里都淌着蜜浆,空气都是香甜的!”

   一众胡酋纷纷点头。

   只有慕容世伏默默坐在原地,开始怀疑人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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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葛丽琼板着脸说:“嘉嘉,你老实跟妈说,你是不是跟这个男同志在处对象?”

   “您哪看出来我们处对象了?”顾嘉叶皱着眉很不解。

   “这不是明摆的事儿嘛?”葛丽琼也说不上来赞成,但也说不上反对,“小霍同志是看着挺好的,可是是小县城来的……”

   “妈,您这是歧视啊!”

   “我哪有歧视,就是担心你以后嫁人得到嫁县城去,你爸现在的处境也不好把人调上来,妈妈担心你吃苦头。”

   顾嘉叶一阵无语,“我跟他没处对象。”

   葛丽琼:“当我瞎啊,你没跟他处对象,那刚才还学着梁山伯祝英台十八相送是怎么回事?”

   顾嘉叶实在是无奈,很是惆怅道:“他现在是我和乡下仅存的联系,看到他,就想起乡下的时光,就特别舍不得啊!”

   这个解释就更让葛丽琼费解了,“乡下多苦妈知道,按理说你应该巴不得回来才对吧?”

   “我想回乡下。”顾嘉叶自顾走了,葛丽琼跟上,“嘉嘉,你……”

   “妈,实话跟您说吧,本来我回来挺开心的,可是一看到顾娇兰,我浑身每个细胞都透着烦躁,想回乡下去!”顾嘉叶说着就开始委屈,抹着眼泪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露出来。

   她的心情实在是太苦闷了,一点都不开心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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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葛丽琼陷入一阵沉默,然后就是长长一叹,“别家姐妹总是相亲相爱的,哪见过你们这样的姐妹?”

   顾嘉叶挽住葛丽琼的手臂,“妈,我们外头走走逛逛吧,咱们好久没一起单独散步聊天了。”

   葛丽琼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你呀,就跟你爸一个倔脾气。”

   “可不是吗,这个脾气在乡下可吃亏了。”

   “真的呀?”

   顾嘉叶就跟葛丽琼详细说了自己刚下乡的遭遇,以及后来被调到秋水大队认识沈柠的过程。

   “妈妈,如果没有沈柠,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儿,她无私的帮助,和豁达的心胸,给了我莫大的勇气,所以我真的无法接受别人那么诋毁她。”

   葛丽琼轻拧着眉心,说道:“可你妹妹说那位同志跟杨斌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。”

   “妈……”顾嘉叶心累道:“顾娇兰疑神疑鬼的,她的话怎么能信呢?而且沈柠跟她的爱人不知道多恩爱呢,为什么要跟杨斌不清不楚的?”

   葛丽琼:“杨斌毕竟是厂里技术的一把手,现在又靠着咱家有了省城户口,乡下女人惦记总能理解,你妹妹和我都担心你被人骗了当枪使。”

   顾嘉叶简直要晕倒,“妈,您这是偏见,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您,就算给沈柠一座金山,她也绝对不会换她现在的家庭,别说杨斌那种男人,就算是我大哥,沈柠也未必会动心。”

   一说到儿子,葛丽琼这就不开心了,“不会动心?我就不相信了,这世上还有看不上我儿子的。”

   顾家老大可是葛丽琼一生的骄傲,尤其是大儿子还极其有出息,说谁都不能说她的宝贝儿子。